本帖最后由 衍波襄平 于 2011-10-8 18:37 编辑
我一直认为集邮就是集历史,这一方面是因为邮品确实是历史的记载,另一方面本人也喜欢读史。 最近晚间没什么事干,又上不了网,就想看点书,系统的历史书我只在小学失学后的文革期间读过范文澜著《中国通史》。所以就在网上找了一下,这次找到了另一套《中国通史》,洋洋大观,全书共十二卷,二十二册,以千万字起算。看到这套书实在是有些惊吓,看到该书的作者们更是让人仰叹,据此书前言所述该书的纲要已经出版了英文本、日文本、西班牙文本。我觉得这才是权威啊,得读读。 史官这个群体在中国是非常地有威望,有一个成语就是他们的写照: “秉笔直书”。史是什么?《说文解字》:“史,记事者也,从又持中。”用今天的口语来讲即“史"是记事的人,谁都可以记录历史,而记载官史又有权威者才可称为史官。最早的汉字中“又”即今天左右的“右”,是指右手而言,汉字是用右手书写的,所以是“从又”,而“持中”是说“史”的记载以“秉笔直书”为本,不可受任何外界的因素干扰。 文天祥在《正气歌》里写道“在齐太史简,在晋董狐笔”,这是两个史官的典故,也可以说史官是天地间正气的表现。这两个故事都可以在《左传》中找到。 “在齐太史简”在《襄公二十五年》篇中,其文曰:“大史书曰:“崔杼弑其君。”崔子杀之。其弟嗣书而死者二人。其弟又书,乃舍之。南史氏闻大史尽死,执简以往。闻既书矣,乃还。 ” 用今天的白话译:山东古时有一个时期叫齐国,齐国的总书记叫齐庄公,而总理叫崔杼,这两傢伙当时就代表着齐国人民的根本利益,但他们不是神而是人,所以也会犯错误,也会闹矛盾。襄公二十五年时他俩就矛盾了,矛盾的焦点是一个美女,还都想独占。当然了矛盾最后还是解决了,总理把总书记给虐杀了(弑)。齐国的史官“太史"就直接在官史册中写下了“崔杼虐杀了总书记”。总理崔杼让他改写,太史不改,就被杀了。其弟弟为第二任太史,仍然写“崔杼虐杀了总书记”,又被杀。那时的太史还不是太监,而是正常人,自然有正常的心理状态和正常的家庭。三弟当太史仍然同样书写而被杀。到第四个弟弟当太史还是写同样的文字,崔杼实在是无可奈何,只好罢了。 这故事并没有结束,当时还有另一个史官叫“南史氏”,他听说太史因为“秉笔直书”而被杀,就把后事安排了一下,用大字把“崔杼虐杀了总书记”这句话写在竹简上,举着在大街上招招摇摇地去总理办公大楼,半路上听说第四个太史终于把史实记载在史册中了,才摇摇摆摆地打道回府。 这是一种什么精神?这是“脊梁”的精神,这个“脊梁”不是“共和国脊梁”,而是中华民族的“脊梁”。后来的司马迁、班固、范晔、陈寿、司马光等都还传继着这个中华民族的“脊梁”精神。 史之要务,必以劝诫后世,树风立传,不掩恶,不虚美,否则就不是史。而写史者必正直,如写史者不正,那还是不写史为好。 那套《中国通史》我没有读下去,因为失去了读的意念。为什么?写文章开篇宗义都会说明写作的意图,而《中国通史》开篇的第一句话是:“中国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的国家”。这句子话很好懂,但一细想就有些不对头。“统一”二字在这里怎么理解,别说该书在发行时的情况,即使是今天你也谈不到“统一”,能不能理解为这套书是为分裂在打舆论?再往下我就不细批了,那会有些深刻的,我也谈不了许多。 该书开篇的第二句话是:“中国的历史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各民族共同创造的历史,也包含着曾经在这块广大国土上生存、繁衍而现在已经消失的民族的历史”。粗略的算一下,被前苏联占据的那块土地上的人民的历史不是中国的历史;台湾、香港、澳门等人民的历史不算中国历史,因为该书发行时这些地方都不属于“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”,蒙古、越南、朝鲜、韩国等与中国有关的历史也不算中国历史,因为虽然那里的一些地区曾是华夏的一个组成部分,但却不是“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”,如此等等有太多的史实不属于“中国历史”了。既然开篇的宗旨是这样,那后面的东西一定要围绕着这个论点去展开,那这个“史“,即使不被歪曲,也很难做到公正和全面,因此我也就没有必要去细读这套巨著了。 不过我在想这种从起篇就有着明显谬误的书,怎么会如此地被“权威”了呢?这样多的专家和学者怎么就会写这个东西呢?是他们不明白这些吗?不是吧。他们一定是比我更有智慧、更有知识,我都能看出的谬误,他们能不懂吗?那他们为什么还写出来?可能他们受到了某种压力?联想到现今大陆对几十年来历史的避讳和掩藏,大陆所办邮展对历史和现实的诸多条件限制,不能不感叹,史之难书不亚于古。今天的唱红歌、为文革隐形;至今不为右派平反,只说是扩大化,把他们的帽子摘了先放在一边,用时再戴上;而对知青这一幕没有人敢正视,只想快快地掀过去。一个民族、一个国家对历史是如此之觞,从秦的焚书坑儒,每个朝代都是如此,今天的影视一直在歌颂着康乾之盛,却不提其文字狱与大肆焚毁中华典籍,怕的是以古镜今吧。不反思,文革还会再来,那何时是了? 我还要说的是,如果你不能做到正直地写,就不要写史,写史者一定要“秉笔直书”,否则不但遗笑大方,还祸害后世。没“脊梁”者不可书史。再问的就是今日之中国人你的“脊梁”还在吗?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