泥土

溪水旁

    一

生于泥土
回归泥土
这些似乎并不重要
流星划过天空
高山所以成为高山
深谷所以成为深谷
全因我们不同方向的走动
目光一旦乏力
地平线也就不再久远

泥土有时让生者倒斃
泥土有时让死者站立
泥土掩盖一切  裸露一切
这都并非因为泥土本身
在乡下
我常赤足到地里走走
握一把泥土
然后
想想别的事情

          二

水或者亲切的刀锋
深深切入我们的肌肤
一条河两岸
我们汲水
在水的养份里静静成长
水做成我们的身体
这种感觉刻骨铭心

想念源头
譬如格拉丹冬
从地球之外注视
水和陆地分不出界线
我循着水声听见麦穗谷子和大豆
长势喜人
鸟在天空飞翔
那种依恋难以言说

所有的言辞都已乏力
我们唯一的慰藉
是对泥土一往情深